加上其余人,光是那场席面便足足收了二十二贯钱,以及不少礼物。
那日,蒋珍娘刚开始震惊到后头的麻木,就连寒姐儿与她说月钱涨了都无甚反应。
眼瞅着女儿前程大好,银钱渐丰,蒋珍娘也没有刚开始的焦虑,整个人懒散了下来。
院里有院里的好,也有不好的。
既然女儿有本事,那就让她好好在大厨房里做事,有手艺往后去哪里都不愁。
蒋珍娘又捡起绢布继续缝制,心中还在猜测女儿攒了多少钱。
她先前暗道寒姐儿是只貔貅,也没说错,寒姐儿不舍得花钱,也不像屋里的丫头那般爱新衣,爱首饰,只爱把银钱统统攒着。
里头许是有四十贯?
不不不,说不定有五十贯?
正当蒋珍娘猜测的时候,屋里的苏芷寒也在认真清点,扣除放在陈奶奶那的一笔钱,匣子里总共还有七十三贯七百二十一钱。
眼前的数字,是苏芷寒穿越后想都不敢想的。只不过离她想要的目标,还有着巨大的差距,苏芷寒抚着厚厚的一摞交子,好半响才慎重地放回匣子里。
后头,还得努力赚钱呢。
除去赚钱的同时,苏芷寒还得考虑如何说服蒋珍娘,同时找出一个可以顺利离开侯府的理由。
赎身出府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却也是难事。凡是赎身奴婢,需要主人家出具身契和同意书,而后再去官府备案,撤销奴籍,重新还与民籍。
很多仆佣并非是攒不到钱,而是卡在主人家出具身契和同意书这一条上。通常主人家不乐意放有本事的仆佣,而没本事的仆佣人也舍不得走。
就苏芷寒暗地里打听来的,侯府往前数,要不是被逐出府去的(通常身契还在府里手中,只是让他们出去过活),要不便是主子的妾室养娘,要不就是施恩放出去的。
赎身出府的,竟是一个都没。
甚至映红还与她说:“之前有大娘子的奶妈,为女儿寻了个秀才夫婿,都与大娘子说好了要开恩出府的。”
“听说你家那事以后……”
“现在说是与对方家里正商量着要退婚呢,可对方家里不乐意,闹得好不难看。”
要想让府里开恩,便要往上爬,在府里主子跟前露脸。可在主子跟前露脸,一来意味着与忠勇侯府的联系更深,二来让人晓得能力,还会让主子舍不得放你走。
另外便是嫁人……
苏芷寒光是想想,便是一身恶寒,把自己身家性命交到另一个男人手里?她又不是疯了!
苏芷寒心思转了转,有一件曾经无能为力的一件事从心底浮起。她把匣子放回原位,又起身走出门去,若无其事地热锅倒油,待油烧热便将各色香料放入其中,翻炒均匀,而后把猪蹄尽数放入其中。
那件事儿,她得再想想。
反正就现在的天气,要做也做不来,起码得等开春。
苏芷寒放下心事,沉下心继续制作。
待猪蹄上色,料香浓郁,她便把锅里的猪蹄和汤汁尽数挪到陶锅里,接着便是要炖上两三时辰。
期间,她还做了旁的吃食。
从中午到晚间,蒋家屋子里充盈着浓郁的香味,凡是路过的人都得猛吸上一大口,更不要说住在隔壁的王婆子家,那是进进出出都能闻着这股味儿。
王媳妇掀起帘子,循着味望向蒋家。她从旁人口里晓得寒姐儿成了掌勺厨娘的事以后,越发恨上王婆子。
要不是她故意使坏嘲弄蒋家母女,哪会让两家关系如此僵硬,说不定她早就求了两人帮忙,到屋里去做事了。
闹到现在,她家都快成笑柄了。
最让王媳妇闹心的还有另一件事,自打冬日天气越发冷了以后,吃不消洗衣房活计的王婆子几次三番提出要她顶替工作的事。
而王媳妇哪里愿意,她故作不知,左一个怕误了事,又一个要照看孩子,完全不接王婆子的话茬,这时候跑去洗衣房做浆洗的人,那真真是个傻子。
她熬过过年,待开春以后再去府里讨个活计。不过在此之前,王媳妇觉得得想想办法,起码缓和缓和两家的关系。
正巧这时,王媳妇便见着苏芷寒出来,只见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提着食盒往外走,也不晓得是去了哪里。
苏芷寒脚步匆匆,一路行至门房处,远远便唤道:“徐妈妈,我把您点的菜拿来了。”
她把食盒交到徐婆子的手里,掀开盖儿给徐婆子看:“您要的红烧猪蹄,还有酱焖鸡脚,另外还有一道猪耳糕。”
前两者是徐婆子点名要的,后面那道是苏芷寒问了许婆子儿子要请的人数,又给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