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从前一样,身形挺拔出众,清俊的眉眼带着笑意,穿过熙攘的人群,独独望着他。
每次迷路,他们都约好,段青玄要找个最近的,能看到的巷口等他。
黎盏三两步上前,张嘴就是开骂:
“你还敢笑,不知道自己不认路吗?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
黎盏气势汹汹,额间渗汗,段青玄一手为他擦拭,说道:“对不起嘛。”
他抬起另一只提着四五个油纸包的手:“我想我们没来过这,就想给你买点东西,等你起床吃,结果一路看到好多特产,没忍住多走了些,等回过头,发现离客栈已经太远了。”
黎盏的愤怒在看到段青玄满手吃食的时候瞬间被扼住了,一口气就这样堵着不上不下,气恼地甩袖转身:“谁要你买了,谁要吃了!”
段青玄跟在他身后,自知犯了错,大半路不敢言语,临到客栈楼下,突然冒出一句:
“阿盏,我想给你买条狗链。”
黎盏一记眼刀冷飕飕就扫了过来。
段青玄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领口与脖颈交接处。
“锁在这里,就能一直牵着,我也不会走丢了。”
黎盏指尖缓缓划过他喉结:“哦?你要给我当狗啊。”
段青玄被激得一阵战栗,嗓音不自觉沙哑:“不是一直是吗?”
黎盏又心痒了,想把他拉上客栈再来个一回,猛地听到一声咳嗽,一齐转头,望见已经收拾齐备行礼,握着刀,就站在二人身后的霍承潜。
黎盏:“……”
黎盏:“他听见了吗?”
段青玄问他:“你听见了吗?”
霍承潜点头,又急忙摇头。
黎盏这回轻飘飘:“把他耳朵也割了吧。”
*
迄今为止,霍承潜已经在黎盏的话里失去了他的眼睛和耳朵,可能是为了保全最后的舌头,一路上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除了不断吃东西就是闭眼休息,成了尊活生生的木雕塑。
修士结丹以后,即便吃凡尘俗物,也大多能在体内化为灵气,极少再对身体产生影响。可这半月脚程下来,霍承潜几乎是见什么买什么,见什么吃什么,连黎盏都觉得那张冷峻得要迷死一堆姑娘的脸变得圆润了那么些起来。
于是晚上继续和段青玄嘀嘀咕咕:“你这算不算矫枉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