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是比较清醒的,这样的话最好,希望你以后能拿我当自己人,有我在,我保证你家的财产最后都是你的,但是咱们两个要合作。对了,我强调一下,我不喜欢江舒棠,你以后最好不要跟她搅和在一起,不然我会生气。”
李明达都气笑了,她真以为拿这个孩子能一直威胁自己。
他迟早想办法把这个孩子做掉,这女人心机太深沉了,不能留下把柄。
李明达嘴上没说什么,稳住了江倩倩,回去以后便开始琢磨着怎么解决这件事。
而此时的。。。。。。
六月的风裹着暑气,却吹不散“棠园”工地上蒸腾的热浪。江舒棠站在三期规划区中央,脚边是刚铺好的黄沙垫层,图纸在她手中被风吹得哗啦作响。她抬手压了压帽檐,目光落在那片她亲手圈出的空地上??未来将矗立起一座三层小楼,外墙刷成浅粉色,屋顶铺着红瓦,门口种满紫藤与绣球花。
“职业培训学校”的字样已被刻进施工铭牌,下方还加了一行小字:“愿每个女人,都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对身后的工程队负责人道:“地基要打深些,防潮层多加一道。这些课室将来要教缝纫机操作,地面不平,机器会震。”
“明白!”负责人记下笔记,“咱们按医院标准做隔振处理。”
她点头,正欲走回办公室,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省妇联的张主任。
“舒棠,第二批受害妇女的心理评估报告出来了。”张主任声音低沉,“四十三人中,有十九人确诊重度抑郁,七人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最严重的一个,连续三年没敢关灯睡觉……她说,一闭眼就是厂房铁门落锁的声音。”
江舒棠脚步顿住,指尖微微发凉。
“我们想启动‘心灵归途’计划。”张主任继续说,“请专业心理咨询师团队下乡驻点,同时招募志愿者陪伴康复。但这笔费用……财政拨款只能覆盖三成。”
“剩下的我来补。”江舒棠几乎是立刻回答,“但不止是钱的事。她们需要的是尊严重建,不是施舍。”
“你说得对。”张主任叹了一声,“可很多人连走出家门都不敢。有个姑娘,二十岁出头,被救回来半年了,白天躲在柴房,晚上才敢出来上厕所……她妈怕她吓到邻居,求我们别再提她的名字。”
江舒棠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周桂香那道疤痕,还有她在雨夜里跪在门槛外的模样。
“那就把课堂送到她们家门口。”她睁开眼,语气坚定,“我们在各村设流动教学点,先从最简单的手工课开始??编绳、刺绣、做布偶。让她们在家也能学,能赚点零花钱。等她们愿意出门了,再集中培训。”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总是……想到前面去。”张主任嗓音微颤,“可你知道这意味着多少人力物力吗?光是讲师交通补贴就是一笔巨款。”
“我知道。”江舒棠望着远处正在浇筑的地基,“但我更知道,如果现在不做,十年后我们还会坐在这里,听另一个‘周桂香’哭诉同样的故事。”
挂了电话,她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径直走向工地旁的临时仓库。那里堆满了准备用于社区改造的建材,角落里还放着几台闲置的缝纫机??是之前样板间展示用的,后来没人管了。
她蹲下身,拂去机器上的灰尘,试着踩动踏板。咔嗒、咔嗒,针头上下跳动,线轴转动,布料缓缓前行。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母亲。
林婉音年轻时也是裁缝,在街角开过一间小小的铺子,专为穷人家改衣补裤。她常说:“衣服破了可以缝,人心冷了才最难暖。”后来铺子被迫关门,母亲病倒前最后一句话是:“舒棠,你要替那些说不出话的人,把嘴借出去。”
眼泪无声滑落,滴在缝纫机的金属台上,溅起一点微光。
她站起身,拨通沈聿怀的电话。
“我要办一场‘女性技能公益展’,就在‘棠园’二期广场。展出受害妇女做的手工艺品,现场义卖,所得全部归她们自己。同时发布‘心灵归途’募捐倡议书。”
沈聿怀在电话那头笑了:“你这哪是开发商,简直是社会活动家。”
“我不是想当英雄。”她说,“我只是不想再看着女人像草一样被人踩进泥里。”
“好。”他收起玩笑语气,“我联系电视台,争取直播。另外,我认识几个做公益基金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拉点长期支持。”
三天后,展览筹备正式启动。江舒棠亲自带队下乡,挨个拜访受害妇女家庭。有些人见她来了,吓得躲进屋后;有人隔着门缝递出手工作品,却不肯露脸;也有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嚎啕大哭:“姑娘,我不是不要脸,我是怕连累孩子啊……”
但她坚持记录下每一个人的名字、手艺特长、生活困境,并承诺:**你的作品不会署名,但你的劳动必须被看见、被尊重、被支付报酬。**
七月流火,展览如期举行。
“棠园”二期广场搭起了白色帐篷,五十张长桌整齐排列,上面摆满了手工制品:绣着海棠花的抱枕、编织的草帽、缝制的布娃娃、钩针织的围巾……每一件都贴着编号和价格标签,最低五元,最高八十。
开幕当天,人山人海。
许多居民带着孩子前来,听说背后的故事后,纷纷慷慨解囊。一位退休教师买了三个布偶,说要送给孙女的同学,“让她们从小就知道,善良比漂亮更重要”。
更有不少人直接往捐款箱里塞钱,不留姓名。一个穿校服的女孩放下五百元现金,转身就跑,只留下一句话:“我妈妈也是被拐过的,但她没活下来。”
江舒棠站在展台后,看着人群中的每一张脸,忽然觉得胸口涨得发疼。
这不是同情,是共鸣。
这场展览持续了整整一周,共售出两千三百余件商品,筹得善款十七万六千元。而更让她动容的是,有十八位原本拒绝参与的妇女,在看到新闻报道后主动联系妇联,表示愿意加入后续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