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渊一手抱花,一手撑在窗棂。
怀中淡红芙蓉尚带清晨雨露,香气旖旎。
“这花,多像你。”
她敛眉凝眸,接过那捧带了重量的芙蓉花,指尖轻捻花叶。
“芙蓉颜色好,可惜不禁霜。”男人语气轻快了些,“所以,莫为了一时的自由而遭受风霜,路边没人管束的野花与盆中娇花是天壤之别。”
“你要有辨别损益的能力。”
尹渊总是这样,时好时坏。
从前她只能看到他的好,坏的全抛之脑后,现在来看,她发觉自己抛了好多,基本没剩下什么。
她与尹渊,用十几年的时间,相处成了一双怨偶。
当他凝视她的时候,她就失去了自我,魂不守舍。
诚然,她从来没有失去过自由,她的灵魂一直是自由的,她感到不自由,是因为她自由地选择了不自由。
刚开始,是为了一个男人,恶湿却又居下。
后来,是两个。
“是吗?”
她盯着窗外韶光,双手握紧怀中花束,扭头猛地砸向男人。
刹那间瓣叶、花露飞溅,所有重量直往男人脸上砸。
芬香扑了他整张脸。
尹渊侧过头,全脸沾了水露,青绿花萼沾在面颊。
鲜红色、最娇嫩的花瓣,浑然绽开,洒了满地,还有几瓣停在他肩头,风一吹扑簌落地——
作者有话说:芙蓉颜色好,可惜不禁霜。——于谦
你从来没有失去过自由,你一直是自由的,你感到不自由,是因为你自由地选择了不自由。——萨特
[竖耳兔头]
第36章
“这就是官人所说的,天壤之别?”
她忽而浅笑:“那我还是更喜欢外面的野花。”
“就算你将那些花全铲了,我也更喜欢野花,而不是你。我有辨别损益的能力。”
她知道尹渊说的那一番话是在暗讽她,想让她顺他的话,安安静静做一朵温顺的娇花。
她不想回应他的凝视,也不愿低下头去回避。
尹渊只把她当作一朵养眼的花,那她就抬起头,以同样的方式凝视他,也只拿他当一朵花。
不过,他只配被喻作残花败柳之类。
她抬起脚,踩在地上花枝,一点点蹉跎研磨。
心上酣畅淋漓,快意酥酥麻麻的,遍及全身。
男人面上水渍汇集到鼻尖,一点点往下滴落。
滴答滴答……那水露像是永远都滴不尽。
如在火上煎熬。
七情交煎,直烧得泪下渫渫。
一旁护卫见此景况,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忙背过身去。
有顷,尹渊抬手拭露。
他侧对着她,手背肌肤僵到青紫交混,还添惨白,筋骨融在那病态的肌肤之中,隐隐若现。
拭完露水,他伸出手,探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