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什么?”
她指着卧在地上,舔爪子的老虎。
那老虎似是刚餍足一番,懒洋洋地在地毯边眯觉。
“小脆枣。”
姒青让她在榻上坐下,给她递了披帛,而后与她共坐一榻,中间只隔了个圆枕。
“那,喜欢吃什么呢?”
姒青瞥她一眼,勾唇微笑:“肉。”
“小竹叶也爱吃肉。”
小厮进来奉茶,怎料倒茶时手滑将茶水瀽倒而出,恰好倒在冷翠烛衣裙上,濡湿大片。
小厮愕然失色,连忙跪下,自扇巴掌。
“啊,没事没事……”她想去拉小厮,被小厮扇巴掌的力度给吓得收回手。
角落里小憩的老虎张嘴吼了声,连带血红的舌头也吐出来。
它从地上站起,琥珀色的眼珠直勾勾盯着榻边。
小厮扇巴掌的力道更重,几乎是要把牙齿都震出来。
姒青抿了口茶:“姐姐,有没有被烫到?”
她觉着腿肉应是被烫红了一块儿,但哪能和姒青说这些:“没有,我没事的。”
“快点让他起来吧,我没事……”她不禁去瞟跪在地上的小厮。
小厮止不住般,仍左右手换着扇巴掌,颊肉已被扇得糜烂红肿。
小厮的惨状,莫名让她联想到冷蓁和自己。
他们皆是无权无势之人,犯了错只能靠自虐谋求谅解。
不该如此的。
至少,她不想一辈子都过这样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
一点都不想。
小石从外头进来,笑脸将小厮搀起。
“唉,侯爷、娘子,这是我老家的弟兄,从前在乡绅家,遭虐待惯了,这不看自己烫伤了主子,心里害怕,才做出了这种蠢事。”
他贴在小厮耳侧,笑道:“老弟呀,侯爷心善,不会怪你的。起来、起来吧!”
小石将犯了错事的小厮扶了出去,过会儿,几个丫鬟进来收拾残局,合力牵老虎去外头。
姒青端起茶杯:“听他们说,你嫁予了他人。”
“他待你可好?我很想与他认识一下,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
“啊?”冷翠烛是定然不会答应姒青的。
若真让尹渊与姒青见上面,那还得了,再说她今日来这,是欲行不轨,又不是做什么正当的事。
“还是算了吧……夫君他,每天很忙,我也鲜少与他见上面。”
不知为何,她腿心烫伤的那处愈发得热,还猫挠似的发痒。
闻言男人颔首:“这样的话,就算了罢。”
“娘子渴吗?要不要喝点茶水?”他凝着手中茶杯,“让他们重新给你倒一杯吧?”
她不自在地扯裙摆,并拢腿:“不用……不劳烦他们……”
但她的确越加口干舌燥。
“可是,这杯我喝过了。”
他嘴上这么说,却将那杯茶递到她面前,转了半圈:“喝这边吧。”
冷翠烛绝没有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