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的甜香在唇齿间化开,混合着对方身上清冽熟悉的气息,这个吻缠绵而深入,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与占有。
良久,苏闻贤才稍稍退开,指尖抹去楚南乔唇边一点糕屑,嗓音因情动而低哑,笑问:“味道如何?”
楚南乔脸颊绯红,气息微乱,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在苏闻贤看来却毫无威慑力,反而媚眼万分。他轻咳一声,勉强维持着镇定:“尚可……甜了些。”
苏闻贤闻言,朗声笑了起来,心情极佳,就着这个姿势,手臂穿过楚南乔的膝弯和后背,稍一用力,便将人从宽大的御座上打横抱了起来。
“呀!”楚南乔低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苏闻贤!放朕下来,成何体统。”
苏闻贤却置若罔闻,抱着他几步走到窗边的躺椅,自己先坐下,然后将楚南乔安置在自己腿上,用大氅将两人一同裹住,下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发顶,满足地喟叹一声:“陛下嫌甜,臣却觉得刚好。陛下批折子,臣便在此陪着陛下,可好?”
楚南乔挣扎两下未果,反被他圈得更紧,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沉稳的心跳,最终放松身子,靠进他怀里,低声咕哝了一句:“……混账。”
苏闻贤低笑,不再闹他,只安静地抱着,偶尔伸手替他理理批折子时弄皱的袖口,或在他停顿思索时,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茶。
暖阁内烛火摇曳,一室静谧,只剩下书页翻动和彼此平稳的呼吸声,温情脉脉,将外界的纷扰隔绝在外。
直至日暮西沉,宫灯次第亮起。
苏闻贤估摸着时辰,轻轻将不知何时靠在他怀中小憩了片刻的楚南乔唤醒。
“陛下,醒醒,该传晚膳了。”他声音极轻,带着诱哄。
楚南乔迷迷糊糊睁开眼,眼中还有未散的睡意,显得格外柔软。
苏闻贤心中一动,忍不住又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今夜臣便不留宿宫中了,”苏闻贤替他整理好微乱的衣襟,解释道,“刑部积压的卷宗还需梳理,再者,府中也有些琐事需处理。”
楚南乔眼中掠过一丝不舍,但很快恢复清明,点了点头:“嗯,去吧,正事要紧。”
苏闻贤起身,行礼告退。他前脚刚离开御书房不久,莫北便入内通报:“陛下,太傅与韩亦韩大人已在殿外求见。”
楚南乔揉了揉眉心,理了理衣袍,敛去脸上残存的温存,恢复帝王的威仪,沉声道:“宣。”
第69章愈发敏感了
“臣等拜见陛下。”太傅和韩亦二人步履沉稳,步入御书房,恭谨行礼。
“二位大人免礼,看座。”楚南乔端坐其位,言语温和。
“谢陛下。”
楚南乔目光落在他们手中那卷颇为扎眼的画轴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二位爱卿,此番入宫,所为何事?”
太傅与韩亦对视一眼,由太傅率先开口:“陛下,老臣与韩大人此来,是为社稷安稳、皇嗣传承之大事。”说着,他示意韩亦将画轴呈上。
莫北接过,在楚南乔面前缓缓展开。
画卷上是一位身姿窈窕、眉目如画的少女,衣饰华美,姿态端庄,确是一副标准的美人图。
楚南乔目光扫过画卷,并未停留,反而看向太傅,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太傅,这是何意?”
韩亦连忙接口,言辞恳切:“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亦不可长久虚悬。陛下已至弱冠,登基已有时日,励精图治,朝局渐稳。然中宫之位空悬,皇嗣无着,实非国家之福,亦令天下臣民心怀不安。此乃臣等与几位宗室元□□同择选出的几位贤淑贵女画像,皆出身清贵,德行嘉懿,可为皇后之选,助陛下稳定后宫,延绵皇嗣。”
楚南乔指尖轻轻敲击着御案,沉默片刻,方才开口,声音依旧清越,却带上了不容置疑:“朕新登基不过数月,南疆未平,百废待兴,实非议及立后之时。此事,容后再议。”
太傅闻言,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向前迈了一小步,苦口婆心道:“陛下,正因新朝初立,更需早日确立国母,以安天下之心。皇后乃一国之母,主理内廷,可使陛下无后顾之忧,专心朝政。且……”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意有所指,“正因近日京城中有些关于陛下……关于陛下与苏大人之间不合礼制的流言蜚语,陛下更应早日大婚,择立贤后,以正视听,堵住那悠悠众口啊!”
“流言?”楚南乔眸光一凛,如冰刃般扫过太傅和韩亦,“太傅所指,是何流言?”
韩亦硬着头皮道:“陛下明鉴,市井坊间确有传闻,说陛下……专宠佞臣,有损圣德。虽是无稽之谈,然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若能早日立后,此等谣言便可不敢自破。”
殿内气氛瞬间转冷。
楚南乔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孤寂。
他何尝不知太傅与韩亦所言之理。立后,绵延子嗣,是身为帝王无法推卸的责任。
可一想到要迎娶一个陌生的女子,在那冰冷的后宫中上演虚伪的恩爱,他便觉得胸口一阵窒闷。
且他的心里,亦无一席之地再容他人。
良久,他转过身,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淡淡道:“朕知道了。画卷留下,容朕……斟酌。二位爱卿,先退下吧。”
太傅与韩亦见皇帝语气似有松动,不敢再逼,只得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