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东境军团的加帕斯將军回信。”
“是。”
“就说:维尔顿仍在坚守,南岸城区的军队即將被全部撤离,將在北岸城区构建新防线,当前未见侧后方异动,西境也没有传来消息,但情势不容乐观。”
“还要告诉他一一我会考虑你信上的一切,將著手制定全城转移的预案。”
“但前提是—。算了,就这样吧。”“
“明白。”
副官默默记下,躬身退出。
房中再度归於寂静。
雷纳德揉了揉眉心,站起身,走到墙边。
他取下一幅王国全境的地图,展开,铺在正中长桌上。
不同於维尔顿那份满是標记的战图,这幅王国全境的地图上尚无任何痕跡,
可他盯著西境部分的那片地带,心中却仿佛已看见那片土地在燃烧。
“若兽人真的绕行至那王国会被拦腰斩断。”
他低声说道。
窗外,城中钟楼敲响了钟声。
黎明快要到了。
城內的战斗暂时停息,但黑夜从未安寧,偶尔仍能听见街头方向传来几声兽人吼声,
或者士兵奔跑踏过瓦砾的声音。
雷纳德转身看向城南的方向。
他知道,南岸城区还残留著最后几座据点。
可从明天起,那片城区將成为无人认领的废地。
那是他亲手下的命令。
“总比让他们全死在那强。”
他重新坐回椅上,疲惫地靠著椅背,手抚额头。
窗外的风微微吹进来,带著焦土的味道他忽然有些想念王都的冬天了,那里的夜晚虽然寒冷,却有真正的安寧。
如今,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安静吃完一顿饭是什么时候了。
清晨,城北东侧街区,雷纳德率几名指挥官站在一座塔楼顶端,俯瞰整座维尔顿。
他眼前,是一道逐渐褪色的晨光。
南岸,灰雾仍未散尽,只有残垣断壁的轮廓在微光中隱约可辨。
昨夜发出的最后一批撤退命令,能不能完整传达到那几座残存据点,他已无从判断。
“再不撤,他们今天就会全被吞下。”
雷纳德低声说了一句,没有人应声。
塔楼下,几名信使骑兵正牵马待命,准备將他签署的命令带往北岸各团、各营队所在,再向更下一级的部队传达。
“北岸城区的各街垒情况如何?”他转头问。
副官翻开手中的简图:“中央街区已有八处路口设防,南河门三角区域构筑完成四道路障,西城区粮库一带,由第二连加固防线,另外——”
“够了。”雷纳德打断,“不要再报那些细枝末节。我问你一一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我们还能守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