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也想用自己的身份来力压此事,“就算钱卿是刺杀的主谋,目标也只是妖妃,如今姜珂安然坐在这里,此事便就此揭过。”
姜珂难得平静的脸上也有了愠色,又是这样,重重拿起又轻轻放下,难道现在就是认了罪也奈何不得钱思源吗?
两朝重臣又如何?手握权柄又如何?
不碰一碰,焉知谁是石头谁是鸡子!
“太后,万万不可呀。”许久没讲话的姜珂却没想让这个罪魁祸首全身而退,“当日,皇上与妾身同进同出,钱大人不顾皇上安危,执意行刺,到底是想刺杀臣妾,还是这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标是皇上。”
“妖妃,信口雌黄,我刺杀皇上作甚!”钱思源怒目圆睁,与姜珂对峙而言,恨不得将姜珂剥皮拆骨。
“钱大人,刺客有眼而大火无情,在下令火烧绣云楼时,可与想过会伤到皇上的性命。”姜珂步步紧逼,将此前大宛做的事也泼到钱思源身上。
钱思源眉头紧锁,他下令杀人,可没想到有人会放火,究竟是不是他的人放的火,如今也已死无对证。只得弱弱地说“皇上自有天佑,必不会有事!”
“那也就是大人没考虑过皇上的生死。”姜珂往前一步,依旧铿锵有力。
“姜珂,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分。”太后看姜珂极其厌恶,说话间也带有赤裸裸的轻视。
姜珂碍于太后的,将要说的话正要吞下去,贺景逸轻轻一揽姜珂的腰,“继续说下去。”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全殿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姜珂也甜甜一笑,有了底气,她转过身去,撒娇般的与贺景逸说,“皇上,臣妾无礼了。”
说着,就去解贺景逸的腰带,殿上众人皆是一惊,这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成何体统。
“放肆!”太后呵斥道。
姜珂两耳不闻,手上的动作不停,很快腰带便被她扔在了地上,贺景逸却是嘴角含笑,真是磨人,虽说他知道姜珂的目的,但也被她大胆的行为激到,小野猫,该被收拾了!
姜珂手伸到贺景逸的胸口,从下缓缓伸至左肩,再想外一翻,贺景逸的衣服翻落,露出里面的肌肤。
太后按捺不住要上前拉人,却看见贺景逸左肩处缠着厚厚的纱布。
“这是。。。。。。”太后不解,这伤患是何时有的,自己竟然不知。
“拜钱大人所赐,皇上左肩被烫伤,为了稳定朝堂,才不敢宣之与众,钱大人,幸亏皇上自有天佑,不然这大梁就该换主子了!”姜珂站在上头,俯视着下面的钱思源。
钱思源,刺杀皇妃尚可活命,刺杀皇上不知道太后能不能保住你的命!
见此情景,一旁的太后也闭口不言了,钱家只手遮天没关系,钱昭宁戕害几个宫妃也没关系,但是,不顾贺景逸的性命而下手,这就触及到了太后的底线。
这皇位是她好不容易替贺景逸拿到的,怎可轻易易主。
钱思源也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复此前的倨傲,赶紧下跪磕头,“臣没料到会波及皇上,此乃臣的无心之失。”
贺景逸将衣服翻起,侧身站立,睥睨着殿下之人,“钱大将军,你贪了多少军饷,铲除了多少异己,朕心里都有数,钱昭宁害死的宫妃、宫人无数,朕心里也有数。”
“之前一直容忍,便是因为你钱家于国有功,朕总想着钱家总归功大于过,不予惩处。如今,将手伸到朕的爱妃身上,是可忍熟不可忍。”
“来人,将钱思源斩首示众,钱府族三族,将钱美人贬为庶人!”
“是!”
贺景逸一声令下,两旁的侍卫闻声而动,正要发落钱思源。
“太后,救我!”钱思源已经开始慌乱起来,“太后,是我反口咬了夏程,你们冯家才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于社稷有功,于贺景逸有功,你们不能这样做!”
太后见他屡屡翻起旧事,心中亦是不悦,年纪大了,嘴巴也闭不严了,活着再久些,事情岂不都要被翻出来,若是这样的话,倒不如死人令人安心。
钱思源看太后也不帮他,自知死期已近,那么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等等,我怀里有一物要呈给皇上。”
贺景逸也懒得理他,不曾喊停。
“我知道大宛为何能抵抗大梁三月之久,大梁国有内奸。”钱思源不断高呼。
贺景逸一听涉及军务,便令侍卫住了手,纪平章从他怀中找出一张图呈了上去。
就在这时姜珂看清了那张图——西北军布防图。
而且就是她亲手绘制的那半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