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暝见两人还得有一会儿,便悄悄出了门。
再回来时,天色已近黄昏,仿佛是在一瞬之间立刻进入了黑夜。
关子书这边已经结束,见他手中拿着袋糕点,没好气道:“去哪潇洒了?”
魏思暝将手中糕点放在桌上,没搭理他,问道:“怎么样了?”
关子书道:“无妨,只是内息有些不稳,今天下午为他调理了一番,又吃了颗补身的丹药,明日便可启程。”
魏思暝这才放下心来。
关子书又道:“只不过”
魏思暝刚放下的心又被提到了半空:“你说话能不能一下说完?”
关子书道:“啧,你急什么?我本来就没说完啊!”
“那你说啊!”
“你凶什么凶!”
白日隐看不下去,道:“我没事。”
关子书这才接上刚才的话茬,道:“只不过他左臂不知为何多了处伤口,迟迟未好,我问他也不说,你们在江宁这段时间有受过伤吗?”
第30章
魏思暝蹙眉,回想片刻道:“没有啊没有受伤啊,难道是那日被华阳泽打的?”
关子书道:“不是,那处是内伤,我探过,已经大好了。”
见两人仍旧为这处不可说的伤口猜疑着,白日隐脸上浮上一层红晕,心虚道:“许是在何处被树枝刮到,我们先去客栈吧,现在已入夜,那小二也该去了。”
关子书起身,背上包袱准备随白日隐前往客栈,见魏思暝脸色凝重,迟迟不动,道:“别想了,此处伤口并无大碍,只是觉得有些别的气息在里面,可并无害,反而一直在促进这伤口愈合,想必我们赶到昆仑之时,便可大好。”
魏思暝微叹口气,这才肯作罢。
可不知怎的,从刚才开始总觉得腰间鹤羽在瑟瑟发抖,甚为奇怪。
他搞不清这两把剑的脾气秉性,只当是外面风大罢了。
三人步行走到白日里指的那间客栈,叫掌柜的开了两间上房,随便吃了些东西,便坐在楼下角落等着小二。
半柱香时间后,茶壶中的水添了又添,小二这才过来。
他已换了副装束,但仍旧是青鞋布袜,面上一直带着些笑容,看起来朴实善良。
见三人在等他,忙小跑过来,双手轻搓衣角,十分拘谨,站在桌边不敢擅自坐下。
白日隐看出他的紧张局促,柔声道:“公子请坐。”
一张四方桌,四人分别对坐。
魏思暝给他斟了杯茶水,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小二很不适应旁人给他倒茶,双手微微举起茶杯,迎合水流,脸上堆满笑容,不好意思道:“客官,我叫常乐。”
魏思暝挨个介绍道:“别叫客官了,现在咱们在这,都是客官,我叫魏思暝,他叫关子书,这位叫安月显。”
白日隐听到自己的新名字,忍不住挑了挑眉,觉得十分新奇。
常乐挨个问好:“魏公子,关公子,安公子,真是麻烦三位了。”
魏思暝直截了当:“说说吧,常公子,今日有何事相求”
提起这事,常乐脸上收了笑容,眼中也带着几分伤感之色。
声音变得有些沉闷,缓缓道:“三位公子,今日冒昧相求,是因为我家弟弟。
他名唤常悦,因我母亲去世得早,家中只留我们父子三人,可一年前父亲病重,我找了大夫去看,大夫说是好治,可这药中唯独缺一样野山参。
我们打听了许多地方,都寻不到,后来才得知这山参哪里都不可取,只能去那昆仑山脚。
我们不是没有听说过镇守昆仑所在地势高耸,天气多变,陡峭异常,可自从母亲去世,父亲便又当爹又当娘将我二人拉扯大,我们便合计,选一个人去昆仑山脚探探,若真有那个运气,能拿到自然最好,若没有,也起码去试过,不枉我父亲的养育之恩。
我们想要抽签决定,签短的便去昆仑,可谁知我弟”
说到伤心处,他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缓缓流下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