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含着滔天神力的银灰色火焰以苏予辞为中心散开,盘绕着,冲天而起,从四面八方朝着容絮淹来。
重重火影中,容絮朝姜稚鱼看去,明丽的眉眼如琼花珠露,浮荡绽放。
神吗?
可凭什么?凭什么要让他拱手相让?
这世间,没有什么比他们更为相配。
就应该是他的,合该是他的。
神明,也应当从九霄跌落,跪在她的脚下。
容絮猛然转头,与祂相望。
苏予辞,你,配吗?
满天星辰从他眼中显现,勾勒出一张浩瀚星图,容絮抚上自己的眼,只在一个眨眼的瞬间,信手拈出。
星河图卷被抛出展开,整个归墟海域与夜幕黏连在一起,混沌不清。
碰撞,绞杀。
姜稚鱼手撑在结界上,呆呆看着,身体并没有如之前那般产生不适。
她看见不远处的渔村被这两股力量挤压成蛛网状裂痕,“砰”一声,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就这样没了,目之所及,不止渔村,所有存在的一切都没了,只剩下沸腾不息的海水在痛苦地喧嚣。
姜稚鱼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但还没有结束。
她脚腕上的红绳有赤色的灵光一闪而逝,苏予辞轻轻笑了,他当然配。
接着,一把巨型长弓在他手中成形,弦至满月,从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方位,万箭齐发地朝着容絮爆射而出。
星河逆转,勾连成域,重重地碰撞在一起,整个归墟界内开始下陷,破碎,成了模糊的虚影。
“别打了,别打了。。。。。。”
姜稚鱼紧紧抱住自己,缩在结界的角落里,轻微地发着抖。她开始害怕,真正地害怕起来,原来只要他们想,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随随便便杀死她。
人命于他们,与蝼蚁同等,毫无半点重量,这种轻慢叫姜稚鱼胆寒,浑身上下、从骨头缝里都渗出阴冷来。
她已经见识到了,她已经怕了,怕到从抚水出来后攒出的鲜活明媚也顷刻之间被他们毁得一干二净。
含着细微的鼻音,姜稚鱼哭得满脸都是泪,很小声地念着:“我会听话的,以后都会听话的。。。。。。”
苏予辞和容絮同时停下手,转头看过去,紧接着,丢失的理智也堪堪回归。
见她眼中满是惧意,容絮慢慢走了过去,姜稚鱼立即缩了一下,不受控制地惊恐喊道:“别过来,别过来!”
兰铃,对,她还有兰铃。。。。。。
唇瓣紧紧贴着粉色的玉石,姜稚鱼明知不会有回应却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不停重复着:“时绥,时绥。。。。。。”
“姜姑娘偷偷摸摸在做什么呢?”容絮停住脚步,唇角那点惯常的笑意都消散了,“啊,原来是在告状。”
“是受了什么委屈吗,可以告诉我吗?”容絮距离她几步之外,很温柔地说道,“或许我可以帮你的,姜姑娘。”
姜稚鱼摇头,眉眼微微耷下看着十足可怜,用颤抖的哭腔与恐惧的音调极力抑制地小声念道:“疯子,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苏予辞嗤笑一声,红绳从姜稚鱼身上消失,回到他腕上。
他已经很仁慈了,至少他愿意留下她的命,她该感恩戴德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看渣滓败类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还骂他疯子。
她有什么资格?不识好歹。
苏予辞有点心烦意乱,这不是他想做的,以及他想看到的场面。
可那又怎样,苏予辞想,他还是十分可笑地为了一个女人打架,还是一个他从始至终都未曾瞧上的女人。
就好像他在争风吃醋一样,在战场的厮杀中拼命获取胜利只为了争夺交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