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简本就有意藏着自己的心思,这时候也不能明言不喜女色,只厌恶地多瞪了两眼。只不过那视角不对,叫人以为是偷瞧罢了。
宁简低眉顺眼地跟着柳予安,无知觉间,天空竟落了雪絮。
于是,宁简直接将自己手中的外衣披到了柳予安身上,还心虚地将人箍了箍。
柳予安脚步顿了顿,由着宁简做了。
可他心中又何尝不是委屈至极,这两个月来,他也曾期待宁简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缘由,哪怕是在骗自己呢。
可是没有,柳予安没等到。他很想自欺欺人地跟自己说那日是自己听错了,可宁简的态度又证明那是真实的。
宁简也跟中了邪似的,平日里虽说话少,可对柳予安从来都是嘴甜的。而现在竟连编理由都不想编的。
然后,柳予安真的怕了,不敢再与之毫无芥蒂地亲近了。
雪下得急了些,谁能料到开了春也能下场大雪。就像没人能料想到,好好的关系怎么就变成了当下这样。
望着柳予安的背影,宁简停住了脚步,而后便下定决心似的将人拉到了鲜有人至的小巷中。
柳予安随着人的拉扯,唿吸急促地在幽暗的小巷中站定。
二人面对面地平复着喘息,若是被外人瞧见,那是像极了晚间偷偷跑出来幽会的情侣。
“大哥,对不起。”宁简咽了咽干燥的唾沫,声音低沉中透着些认错的撒娇,“我本意不是那样的,在我心中你是我最最亲近的人,我,我。”
宁简还是没说出最后的那句:我喜欢你。
可是,已经足够了。
柳予安不知从哪句开始便已泪流满面,眼泪无声地淌下。可能是那句对不起吧。
“原谅我好不好,往后让我来弥补。”宁简有些焦急,看柳予安流了泪更是手足无措了。
柳予安鼻头酸涩,你瞧,多容易哄啊,原来自己就只是希望有认可自己的家人和真心接纳自己的家啊。
从前得到的爱,该是多么贫瘠啊。如今只一句话便让之将多日的委屈泄了气。
“大哥。”宁简给柳予安抹着满脸的泪,眼眶中的泪珠也打着转,最后终于盛不住地滚落了下来。
柳予安轻轻扯起自己的衣袖,给宁简擦了擦眼泪。
“回家。”而后牵起了宁简的手,一如孩童时那般牵着人回了家。
二人的关系依旧没有和好如初,只是柳予安没有明显地再去回避宁简了。
胆大和胆小仿佛同时能毫无矛盾地存在于宁简身上。被爱时的有恃无恐,离心时的小心翼翼。
而宁简想得到柳予安关注时那些幼稚的做法和行为,也随着两人关系的缓和被弃用了。
二月底的这场雪下到了三月初,接着又变成了稀稀拉拉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