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痛恨“同性恋”这个身份,又信奉成绩至上。直到陈时冬出现,一个寡言少语但不被人讨厌的同性恋,成绩又压你一头。于是你开始欺负陈时冬,企图证明承认自己是错误的。
黄毛死死盯着卢答,近于目眦欲裂。卢答的神情却很平静,没有被围堵的愤懑,没有厌恶,甚至连黄毛最讨厌的怜悯都没有。
卢答只问,第一次叫了黄毛的名字:“陈俊毅,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已经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
警车呜噜噜走了,四个人拒绝了年级主任帮忙送回家的邀请,陪着冉让去拿放在店里的行李。
崔溯洄问卢答,好奇道:“所以你最后他说什么啊,怎么他脸色一下子大变?白得跟鬼一样。”
卢答笑,故弄玄虚:“秘密。”
陈时冬看他一眼。他离卢答近,听到了几句,现在还在恍惚。
说不上来具体什么感受,只是好像一下子解脱了,走路都轻飘飘的。
取到行李,卢答帮陈时冬叫了车,几人才分开。
到家时,陈姨在厨房,两个人衣服凌乱,还带着泥,怕她看见担心,卢答就带着冉让轻手轻脚地上楼。
门一关,卢答的心思又起来了。转头看冉让,冉让正在脱上衣,背对着自己,动作间,流畅肩线和斜方肌清晰可见。
卢答过去戳戳他,揩了两把油,感受到他在自己掌下绷紧肌肉,有点羡慕:“你到底怎么练出来的?”
冉让一手抓住他作乱的手,另一手开衣柜门,从卢答衣柜里找自己的替换T恤:“别动手动脚。”
这人真双标。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卢答眼珠一转,不怀好意:“那你先把赌约做了。”
“求你了——”
卢答就差把整个人挂冉让身上了,吊着冉让脖子晃呀晃,晃呀晃,开始扮可怜。冉让动,卢答也跟着动。
他睫毛又浓又长,扑闪间,在脸颊上投出一小块阴影,眼里的湖水也在晃,亮闪闪的。
冉让被他磨得心软,只是又不知为何带着点微妙的躁动。冉让把这归咎于火气,索性反客为主,把衣服随手往床上一甩,连上衣也没穿,揽住卢答的腰。
另一手捏住卢答脖颈,把他按向自己,在人耳边轻声道:“汪汪,汪汪,我是你的小狗。”
冉让叼住他耳垂,眯起眼用齿尖轻磨两下,观察卢答的反应:“就想听这个是不是,满意了吧。”
卢答兴高采烈,被他糊了一耳垂口水也不在意,只眨巴眼,摸冉让头发,撸狗一样煞有介事,把冉让头发摸得乱七八糟:“乖狗狗,乖狗狗。”
摸头手法完全和摸家里的狗一样。
冉让:。
心头那点微妙躁动反而平息,他把卢答从身上抱下来,捏了把脸,哼笑声:“看把你能的。”
“那当然,”卢答顺势坐地毯上伸了个懒腰:“我可厉害了。”
被摆了一道,冉让看不得他这么得意,又把人拦腰抱起来丢进浴室,故作嫌弃:“脏兮兮的,全蹭我身上了。”
这话说的!
卢答自觉大人有大量,不和冉让计较,哼着歌去开水,又让他给自己递衣服。
门没掩实,冉让能看见他开始脱衣服了,额角一跳,退后几步:“自己找,我也要去洗澡。”
“好吧。”卢答不知道冉让的心理活动,左右今天已经让冉让吃瘪了,就再放冉让一马。
冉让阖上卧室门时,还能听见卢答玩充气小黄鸭发出的pia叽pia叽声。
冉让靠在门口,忍不住笑了一会儿,才走向自己那间浴室里也有小黄鸭玩具的房间。